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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頭一陣暈眩把我徹底的從周公的夢境裡叫醒,一陣撕裂聲從我耳朵穿了進去,我睜大眼想看清楚四周,沒想到竟是天旋地轉的暈眩。我立刻闔上眼想讓自己舒服一些,反而又被那開門聲吵醒,「醒了啊?」

 

  「哥?這裡是哪裡啊?我的頭好暈,全世界都在轉。」我扶著頭慢慢的撐起身體痛苦的問。

 

  「還敢說啊,要不是我去酒吧接妳,我看妳就要睡在那裡給人撿了。」哥哥沒有好口氣的說。

 

  我又躺回床上,「哥,有沒有不讓我可以天旋地轉的解藥啊?」

 

  「妳啊妳,講都講不聽!跟妳說過幾百遍了,酒不能喝太烈的妳就是沒在聽,蜂蜜水給妳,快點給我都喝下去。」哥哥遞給我蜂蜜水,緩慢的將我扶起。

 

  我一口一口的把蜂蜜水喝下肚,總算解決了天旋地轉這件讓我困擾的事。

 

  「還痛嗎?」哥哥不知在忙什麼老是看著盯著手機螢幕。

 

  「還好,你怎麼一直看著手機?怎麼了?」我一臉擔憂的向他提問。

 

  他搖了搖頭,「沒什麼,我在刪廣告訊息。」

 

  一個簡單的回答從他口中說出來,我真的很不習慣。平常的他一定會說「要妳管喔」要不然就是「干妳屁事,滾一邊納涼」,今天卻這麼平靜的回答我,我想必定有鬼。

 

  我緩慢的從溜下床,從他後頭搶過手機,他不知所措的亂揮著手,拼命的想把手機搶回。

 

  我左邊閃右邊閃,他終究還是搶不到手機,我極度懷疑他是從娘砲國來的。我在心裡偷笑。

 

  「喂!妹,快點還我!快點!」他慌張的停住腳步說。

 

 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,我覺得自己快缺氧過度了,「唉唷,我、我看一下嘛,既然是廣告那我看一下也無妨啊。」

 

  我順手滑開他手機的鎖屏,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文字在我眼前出現,我睜大著眼想看搞清楚他到底在隱瞞些什麼。

 

  上頭的寄件人是丁森,看名字我大概能猜測他的性別和職業,應該說很好猜,因為一看就知道是男的哥哥的同事。等我搞清楚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後,我的表情竟是溫和的。

 

  他快速的搶過手機,一臉不滿的看著我大罵:「看爽沒?妳到底有沒有尊重我?我還是不是妳哥啊?」

 

  我一臉抱歉還帶著溫和的表情說:「好嘛好嘛,對不起嘛。我只是想看看那封簡訊啊,你看起來就很不對勁啊,我擔心啊!」

 

  「現在看到了吧?可以不用擔心了嗎?」他的口氣平緩了許多。

 

  我點了點頭,把臉湊過去,在他耳邊輕輕的說:「原來是人家喜歡你呀。」

 

  他急忙往後退了幾步,一臉錯愕的看著我,爾後拼命搖頭,「我、我可是有女人的男人欸,我才不會……喜歡他啦!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。」

 

  我覺得頗有道理,便順道的點了點頭,「是啊,那哥哥的意思是……討厭囉?討厭那個叫丁森的?」

 

  「妳少來亂了,我才不討厭,我反而覺得他的愛很偉大!」他理直氣壯的說。

 

  「對啊,我也這麼覺得。」不知為什麼我也被他牽著鼻子走。

 

  我發現他只是在逃避話題。

 

  我輕輕的推了他一下,便順道的問:「但……怎麼辦?他說他喜歡你欸,說可以跟你有近一步的交往,你打算怎麼辦?他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嗎?」我不斷地提問。

 

  他思考了幾秒鐘,臉上沒有任何笑顏,「妳能陪我去嗎?陪我去跟他解釋清楚,可以嗎?」

 

  「為什麼是我?雖然我不討厭,我認同他們,但這種麻煩的事情我可以不要去嗎?我既不是你女友也不是當事人呀,要找你找雪凌去,他是你女友一定有辦法的。」我否決了他的邀請。

 

  頓時,我的手機響了起來,我走到床頭櫃旁拿起手機,來電顯示是馬克,我不知道他這時候打電話給我幹嘛,昨天明明拒絕了我的邀約,今天還有臉打電話給我?

 

  我快速的接起電話,還把手擋在嘴前示意哥哥不要出聲,我這才開口說話,「喂,馬克呀。」

 

  馬克清了清嗓子,「待會有空嗎?」

 

  「有啊,今天也休假沒班,怎麼了嗎?」我故裝鎮定地問。

 

  「能不能在酒吧見面?」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憔悴。

 

  我摸不著頭緒的問:「可以是可以,但我記得你今天並沒有休假欸,怎麼突然說要找我去酒吧?心情不好嗎?跟芬娜吵架了?還是……新助理脾氣不好?」

 

  馬克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他只是沉默了幾秒,隨後留下幾個字便掛了電話,還堅持我一定要去赴約。

 

  哥哥一臉不解的看著我,我聳了聳肩,「不知道怎麼了,他突然叫我去酒吧。」

 

  「馬克?」

 

  「對啊,他的聲音聽起來感覺心情很不好,問他是不是心情不好也不說,真不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。」我皺著眉說。

 

  「要我陪妳去嗎?」哥哥一臉擔心。

 

  我擺擺手,把他推出房外,「不需要,如果你去了那還得了啊?我和馬克一定會被你唸死,我才不要自討苦吃。好了,我要換衣服準備出門了。」

 

  「欸,妳今天再敢給我喝到像昨天那樣爛醉,我可是會任由妳失身的。」哥哥在房門外叮嚀著。

 

  我拿出昨天穿的紅色大衣,沒想到正要穿上身,卻忘了上頭有昨天那位怪先生打翻的烈酒,味道還遲遲未散。我把它裝到紙袋裡,等等好順便拿去送洗隨後請款。

  等我換完衣服後,我便提著紙袋往酒吧的方向前進。

  
  ⌛

 

  到達酒吧,我看到的場景跟昨天一模一様,只不過今天多了馬克。

 

  我走到吧檯坐在馬克旁邊,他一臉鬱悶的喝著悶酒,我看了阿光一眼,想透過眼神來傳遞我想表達的,也就是透過眼神向阿光問一些關於我還沒來馬克說了些什麼,阿光懂我的意思,便搖搖頭做回答。

 

  我向阿光點了杯馬丁尼,隨後開口:「怎麼了?今天難得約我出來。」

 

  馬克轉向我,臉上泛著微微紅暈,「寶貝,妳知道嗎?」

 

  「知道什麼?」我拿起阿光跟調好的馬丁尼喝了一口。

 

  「妳知道芬娜懷孕了竟然想要拿掉孩子嗎?」馬克一臉不悅又鬱悶的說。

 

  我假裝自己不知情,順其自然的裝出驚訝的表情回答:「蛤?你說什麼?芬娜懷孕了?然後不想要?」

 

  我猜我的演技一流,馬克大概沒看出什麼破綻。

 

  「對啊,她說她不要。妳不覺得很誇張嗎?她說她現在想要過什麼兩人生活,雖然我也很想成全她,但是妳知道我媽給我的壓力有多少嗎?她三不五時就跟我說她想抱孫,我努力的做人有了之後的結果竟然是孩子的媽說要拿掉!妳不覺得很荒謬嗎?我跟她說拿掉的話就要離婚,可是她說她愛我不想離!我真的是快瘋了欸我!」馬克手拿著酒杯,晃呀晃的不停的向我訴苦。

 

  老實說芬娜會有這一天,我並不是沒有責任,因為有一半的時間馬克都與我形影不離,其他時間大概就是管理飯店的業務還有跟辣妹約會。我覺得有那麼一部分是我的錯,所以我想把傷害降到最低。

 

  我拍著馬克的背,安撫著他那鬱悶的心情,「好了,寶貝,幹嘛那麼傷心難過?孩子還可以再有,假如她真的要拿那你們就頂多離婚不住在一起,你又不是沒那能力。況且你在外面肯定還有別的女人,對吧?所以你還需要擔心嗎?」我還是忍不注的把那問題給問了出來,不過這樣還算安慰嗎?感覺有點像諷刺了。

 

  馬克一聽到後面那句話,便變的非常不自然,開始解釋:「別的女人?好啦,我承認新助理是我第三個女人,但是我最愛的依舊是妳啊!」他承認。

 

  「除了愛我以外,你有沒有愛過芬娜?」我皺著眉問。

 

  馬克猶豫了幾秒鐘,「怎麼可能沒有,我都跟她結婚了欸!」

 

  「那就對了,你想跟她離婚嗎?」我又再次提問。

 

  馬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,我有些不耐煩。

 

  「到底是要還是不要?到底是想還是不想?」我不耐煩地問。

 

  「我……想跟她離婚,然後跟妳在一起。」馬克用那像小狗般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說。

 

  頓時,阿光走出吧檯,接著拉了張單人椅到馬克身旁,「兄弟,你現在說要跟香姐在一起也太晚了吧?」

 

  「阿光,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時候我是喝酒誤事,又不是我自己情不自盡。」馬克抱怨著。

 

  我覺得酒這種東西就愛讓人的視覺模糊,搞不好哪天馬克像那樣把我誤以為是片子裡的女角,那我不就雖爆了?

 

  我打斷馬克與阿光的談話,我握著馬克的手說:「你真的要跟她離婚?那萬一離婚後你發現她沒把孩子拿掉呢?」

 

  「雖然是責任,但我想她大概不可能會留下吧。」馬克說。

 

  「唉,兄弟,我真的替你感到驕傲。」阿光說完這句話後,便走進吧檯裡開始擦拭著每一只酒杯。

  氣氛變的不怎麼好,馬克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,他現在處於爛醉狀態,開口閉口都是「我要離婚」、「我不會拋下妳的,寶貝」、「我不會不理孩子,只是我會很恨她」。

 

  那些話通通都傳進了我耳裡,我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糾了一下,我隱約感覺到我為馬克心痛了,雖然昨晚我的心也為他痛了。

 

  我不能多說些什麼,我只能盡量把事情化為對雙方都有利的關係,我不能把事情處理的乾乾淨淨,因為我沒那麼能幹。

 

  我叫阿光替我叫一輛計程車好讓我帶馬克去旅館休息。我扶著馬克坐上計程車,看著車上的錶不停地從五十跳到一百,那跳錶的瞬間是異常的快。

  我扶著馬克進旅館,脫掉他的鞋子,爾後我發現到我自己正目不轉睛的觀察著他。他身穿白色T桖,搭配著卡其色的七分短褲,看起來非常休閒,而且還散發出一種成熟男人的味道。但我並不認為那是他吸引女人的主因,我覺得主因是他的瞳孔顏色,明明就和別人一樣是普通的黑色,但眼神裡卻透露出一股無法抵抗的親切感及誘惑,再來就是個性。雖然他老是愛到處找女人,但他的本性很溫和,他只是愛玩而已。他有著別的男人沒有的溫柔與霸道,有時候他的一個小舉動,都令我感到窩心。而他還有一種讓人很安心的安全感,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跟他在一起的主要原因。

 

  我提著紙袋走出旅館,沒想到竟然遇上了芬娜。

 

  芬娜穿的滿身紅,看起很像發生了什麼好事一樣。 

 

  她朝我招手問好,我用笑容來回應,沒想到她竟然還要走過來跟我搭上幾句話才肯走。

 

  她滿面春風的看著我說:「香,真巧!」

 

  「對、對啊!怎麼這麼巧妳也在這裡?」我假笑。

 

  「喔,對了!我得要告訴妳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才行。」芬娜露出燦爛的笑容撇開我的問題。

 

  我歪著頭,盡量不讓她發現我身上的酒味,「什麼好消息呀?」

 

  「我和我媽討論過了,暫時不把孩子拿掉,但是馬克現在和我撕破臉了,我不想和她離婚。香,我該怎麼辦?」芬娜的笑容在此刻消逝。

 

  「這個嘛……我剛剛也有巧遇到馬克我幫妳跟他說了會。」我假裝真的跟馬克巧遇。

 

  「那馬克怎麼說?他說他要跟我離婚嗎?」芬娜緊張的問,而我差點就露了餡。

 

  我點了點頭,裝出盡力而為的樣子說:「馬克很不諒解妳。」

 

  「是這樣嗎?」芬娜皺著眉問。

 

  我用力地點點頭,突然旅館的櫃檯人員走了出來,我急忙轉過頭看了看,沒想到芬娜也跟著探頭,不過好險我眼明手快的對櫃檯人比手畫腳叫他進去,要不然就真的會被芬娜發現了。

 

  等櫃檯人員走進旅館後,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,假裝自己有很重要的事,慌張的說:「芬娜,我快來不及了!我有急事,那個妳跟馬克的事情要好好在溝通,那……你們就自己處理囉!我先走了,掰。」我急忙離開旅館,接著轉過頭再次向芬娜道別。

 

  雖然芬娜的臉上充滿了問號,但我還是三步併兩步的加快速度離開此地。

 

  我擦著殘留在額頭上的汗水,剛剛費了一番力氣逃跑現在有些無力。我看著手上的紙袋,我忽然才發現我忘了拿去送洗,從剛剛到現在一直把它忘了。

 


  —那些話通通都傳進了我耳裡,我的心突然糾了一下,我隱約感覺到我為馬克心痛了,雖然昨晚我的心也為他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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